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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30)

  死遁后男主总想扒我马甲(穿越)

等到他们的身影隐没在山径深处,殿宇侧墙之后,才缓缓走出两道人影。


岑兄,你深夜领我来此,是何用意?


夏侯鲲抱着双臂,满面不解的神色。


在他看来,蔺楚疏携弟子巡视幻境,并无任何不合规矩之处。


而自己向来与他不睦,除非有什么能够损及那人利益的把柄,否则他也没有掺和的兴趣。


夏侯兄稍安毋躁。岑禹洲悠闲地摇着手中的折扇。


不知你是否还记得,我此前曾与殷长老一道查看玄光宝鉴,但当时蔺长老不知什么原因,并不在墨刑司中。


如今他频频查验幻境结界,虽说或许是为了保障比赛安全,却也有可能是心虚所致。


你的意思是,这玄光宝鉴,被他动了手脚?


夏侯鲲的脸色瞬间变了。


噤声,岑禹洲手指抵住嘴唇,


眼下我们并无证据,妄加揣测,可不利于长老会和睦啊。


岑兄休要与我打哑谜,所谓和睦,还不是仰赖阁主尽力维持。夏侯鲲冷笑道,


但他偏袒蔺楚疏也不是一日两日了,再这般下去,下一任朝音阁主之位,只怕尽在那小子囊中了。


岑禹洲脸上笑容不变,可笑容却没得半分到眸底:


夏侯兄思虑太远了,眼下最重要的,还是朝露试啊。


脱离了玄光宝鉴,周长明的状况却依旧没有好转的迹象。


蔺楚疏凝视着他苍白的脸,眉宇皱得死紧。


室内早已没有旁人,连轮值的弟子也被他暂令退避。


确认四下静寂,他这才伸手入怀,取出一枚通透的碧玉令牌。


储坊主,灵力的光华涌动在玉牌之上,浅淡的流光逐渐在虚空中,幻化出储月熹的模样,


可听得见我说话?


听得见听得见,你也不想想现在什么时辰了,平白无故扰人清梦。


虚影中的储月熹慵懒地打着哈欠,拉了拉滑落肩头的睡衣。


这么心急火燎地找我,又是为了你那小美人?


我怀疑长明的记忆被人动过手脚。


蔺楚疏语出惊人,你可知晓有什么方法,能在不惊动精神力的情况下,潜入他人识海?


本座并未听说过这种秘术,即使当真存在,也只有那些寄身梦境的灵修或者梦魔才可能知晓。


储月熹疑惑道,你怎么不用灵契试试?小美人应当不会排斥你的精神力才对。


蔺楚疏蹙眉摇了摇头。


我所顾忌的并非长明的精神力,而是寄居在他识海中的另一股力量。


倘若他探测得没错,这股力量多年前便开始潜伏在周长明的识海之中。


施术者术式极为精妙,并非一蹴而就,而是经年累月,潜移默化地影响着那人的认知和思维。


这也是为什么,周长明会对所认定的一切坚信不疑。


而栖愿池的成像,只会反映出他人真实的记忆。


想必是周长明在水中所见冲击了他的识海。


那股力量因此展开凶猛反扑,这才使他昏迷不醒。


甚至再进一步猜测,自己与他最初的相逢,或许也与那名施术者有关。


自己的身上究竟有什么异处,值得那人逼迫周长明一次又一次为自己承受天劫,再悲惨死去?


放在周长明身侧的手痉挛似的蜷起,手背上青筋迸凸。


蔺楚疏蹙眉隐忍着胸中疯狂肆虐的愤怒与心疼,久久说不出话。


对了绛月,你上次托本座去查的事情有结果了。


见他沉默不语,储月熹忽然插口道。


小美人在百年内改换三次身份,绝不会是魂魄轮回。加之他能将那三人的灵力化为己有,这种情况只可能是夺舍。


夺舍?


蔺楚疏眼神一凝。


换言之,当初的杨峤、秦沧砚和霜昀剑灵,根本不是周长明。


他只是一缕不知来处的魂魄,短暂地取代了那些人的生命,再以他们的身份,与自己相识相知。


夺舍者所寄居的身体可完全按照其意志行动,而身体死亡之时,便是魂魄离体的时机。


储月熹面露怜悯之色,更何况身死的痛苦,夺舍者大可以通过提前抽离魂魄的方式规避。


你那位小美人固然牺牲得惨烈,但究竟有多痛苦、是否痛苦,我们可就不得而知了。


他每多说一个字,蔺楚疏眼底的猩红就浓郁一分。


原来苦苦追寻的真相是假,原来日夜煎熬的愧疚痛苦,不过是他人的一场精心策划。


他忽然明白了,当时衣烬斓欲言又止的缘由。


那么夺舍者,对这一切都明知吗?


喑哑的嗓音如悲泣,带出了丝丝血痕。


作者有话要说:  这里终于揭露所谓捏脸的真相啦,和前面可以呼应上了~


第41章 夺舍之谜


绛月, 你


储月熹神色微微动容。


他对蔺楚疏算是了解,也大概能猜测到,如今那人心底, 究竟掀起了怎样的惊涛骇浪。


只是, 某些真相, 不知晓或许比知晓更残忍。


他至少清楚附身的躯体并不属于自己,也明白何时是死遁脱离的恰当时机。


他沉默半晌, 还是叹息道。


血色潮水般从蔺楚疏的脸上褪去。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之所以能那么干脆决绝,是因为根本不会痛。


左右牺牲的是他人的身躯,灵魂自由来去, 又哪里需要承担任何代价。


那么,他又是如何看待始终被蒙在鼓里的自己的?


是否可怜又可笑,可恶又可悲?


蔺楚疏抬手捂住眼眸。


痛苦的泪水早已在年少时流尽, 甚至如今将伤口再撕裂,陈年的旧创也不会再渗出鲜血。


可他依然会痛。


世间最大的笑话, 莫过于以为自己终于得到了舍命追逐的一切,却发现那只是一句谎言。


蔺楚疏!


储月熹接连唤了他好几声, 才见他木然地回过眼光。


前几日本座夜观天象,见祸星赤红,是荧惑守心之象。


他担忧地道, 你的修炼最近可有异状?


无他,只是功力即将大乘,濒临进阶罢了。


蔺楚疏凝望着远方的虚空, 仿佛说的话根本事不关己。


什么?!


储月熹这一惊非同小可。


眼下他不可说的身份,让他早早便清楚,蔺楚疏所面对的每一次天劫, 都与其他修士截然不同。


若说其他人的天劫,只是检验真正实力的一场考核,那蔺楚疏天劫的唯一目的,就是夺取他的性命。


那人身怀的隐秘,关乎位面存亡。


其实对他来说,最好的选择便是庸碌无为、平安康泰地度过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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