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a大校园
六月骊歌升起,莘莘学子一个个怀着对未来的憧憬向往踏出校园,迎向未知的人生。
头戴着学士帽、身穿着学土服,一脸企盼的薛意沁站在校门口引颈张望。每见到从车子出来或走进校园的人皆不是自己海望见到的脸孔时,虽感失望,但也不愿放弃丝毫渴盼。
早在一个月前她就特别跟冷秘书交代了,请她务必提醒帆大哥今天是她戴上方帽子的大日子,再怎么忙,他也要抽空出席。昨天也再打了手机给冷秘书确认,结果眼见距寓典礼开始愈来愈近,而帆大哥仍不见人影?!难道他又忙得连出席一下她的毕业典礼都抽不出空档来吗?
“薛意沁。”
蓦地一声叫唤,她猛然回头看过去——
“你怎么还在这里?大家要准备进会场了。”一脸阳光笑容的张晔从校园里跑了出来。
“我在等人。”她心不在焉的回答。
“等你的监护人帆大哥?他还没到吗?”张晔也左右张望了一下。
这位张晔算来应该是薛意沁的男朋友吧¨为什么说“算来应该是”呢?因为他们在校园里经常走在一起,且张哗的照-履呵护行为,让大家知道他是喜欢薛意沁的,虽没见薛意沁排斥,但只见她保持一定距离的淡漠。于是他们成为班上公认的班对,但又不像是真正相恋的男女朋友,所以只能用“算来应该是”来形容了。
“嗯。”她仍引颈往校外张望,不时还侧身让前来参加毕业典礼的家长、来宾经过。
“你没通知他?还是他又忙忘了?”他又问。
暗地里,张晔也是和薛意沁一样渴望那个有高知名度的企业家前来参加毕业典礼,不同的是,他希望能以薛意沁的男友身份认识费一帆,因为这是他个人前途向上提升的最佳捷径。而他追求薛意沁不就是因为……大好前途吗?
只是她就像朵高傲的蔷薇,遥不可攀。表面上他和她走得很近,实际上却是毫无进展。而这个距离也只有张晔心知肚明。
“不知道,我昨天还特别交代冷秘书今天一定要提醒他的。”心底轻轻的抽痛着,她紧蹙双眉,咬着下唇说道。
“那他应该会来,我陪你等一下吧。”张晔体贴的帮薛意沁把学士服拉好。
“不用了,你先进去,我自己等就可以了。”勉强的笑一笑,薛意沁有意无意的避开他的碰触。
“那……我先进去了。”他点了下头,然后尝试的问道:“意沁,等一下典礼过后,你方不方便见我父母一下?”
“方便?”薛意沁不解的直问。“为什么要特别的见你父母?”
望着薛意沁迷惑的眼神,张晔一下子也不知如何回答?因为她好像一副不觉得自己是他女朋友的样子?!而他也不能说什么。可是碰巧在今天这样的场合里,却是带她认识自己家人的最好时机了。此时不把握,要待何时?
“没有为什么啦,没事。”张晔摸摸头的干笑,见薛意沁转身不停往外张望,同时他也看见他另一私下暗地交往的学妹吴心瑜偕同开铁工厂的父母走进校园,他立刻说道:“那我先进去会场了。”
“嗯。”敷衍的点下头,薛意沁注意力仍集中在穿梭校门口的人群中。
没关系,采日方长,他早晚一定会掳获她的心……和名利地位。
想到她身后庞大的家产,张晔便觉满怀信心。欲速则不达,他必须步步为营才是。何况他现在必须先去照顾另一个“备胎”呢。于是他扬起热情无伪的笑容转身迎向另一位佳人。
钟声又响,典礼快开始了,而她仍见不到熟悉的人影。满心焦躁的薛意沁拿出吊在胸口前的手机,快速的按键,等了半天,她不禁埋怨的低骂:“关机、关机、老是关机,那他拿手机做什么用?”于是她再拨另外的号码。
“干嘛连专线也不接?他真讨厌耶!”薛意沁气怒的低声促骂,然后再拨另一组电话号码。,
“喂,冷秘书,我是薛意沁,帆大哥他来不来参加我的毕业典礼?你有没有提醒他?他还在开会?要开多久?不知道……那……好……好吧,你再帮我提醒他,嗯。”无奈的关上手机,发了半天呆,薛意沁才转身落寞而沉重的慢慢走进校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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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氏集团
会议室打开,几位西装笔挺的人陆续走了出来。
“费总,你放心,下个月一定准时交货。我们先走了。”
“好,麻烦你了,慢走。”送走合作厂商负责人,费一帆立刻拉掉领带,大步走进自己的办公室。
见上司进来,在总经理办公室外的秘书冷台莉立刻起身跟在费一帆身后进到办公室,一边倒了咖啡放到办公桌上,一边走到他身后替他按揉肩膀。
“明耀的崔老板走了?他的工厂可以准时交货吗?”
“可以。”费一帆回答的同时,一边拨开冷台莉的手冷冷提醒道:“这是办公室。”
见费一帆脸上的峻色,知道他在公司里不愿有亲昵的肢体动作,身为地下情人兼秘书的冷台莉只得收起柔情似水的体贴,换上一副精明练达的秘书脸孔。
“文华实业今天的股票还在掉吗?”费一帆问道。
“还在掉,短期内要回升很难,如果再跳票的话,大概撑不到年底。”
点了点头,他拿起卷宗翻阅:“开会的时候有人找我吗?”
“只有薛小姐的电话。”冷台莉开始扮起尽职的秘书角色。
一听是薛意沁,他马上扬眉,关心的促问:“沁沁?她有什么事?”
“她希望你去参加她的毕业典礼。”
“毕业典礼?大学的?”他意外的。
“是的,她要大学毕业了?”
摇了下头,费一帆叹道:“时间过得这么快?我都没注意到。”
“对,她今天大学毕业了,而你这个监护人竟然忘了这么重要的日子,她一定很失望。”冷台莉知道,自从多年前薛氏夫妇在菲律宾发生空难后,为了报答薛氏夫妇的栽培之恩,他二话不说的负担起照顾薛氏夫妇唯一女儿的责任,又为了保护薛意沁,防堵其母亲那边觊觎薛氏产业的亲人假借监护人的名义达到侵占薛氏的目地,费一帆不畏谗言、攻讦挺身而出,一肩挑起管理整个薛氏集团的重担。
可以说是两个毫无血缘的人唇齿相依的走过一段人生路程。
终于薛意沁在费一帆的照料下成长,蜕变为青春秀雅的窈窕淑女,自然在薛意沁心底,费一帆占着莫大的意义和极重要的地位。
如今薛意沁长大成人,不久也将要步人社会了,费一帆应该可以卸下薛氏企业的重担,可以不用再继续照顾薛意沁了吧?他报答薛氏夫妇的恩情也该告一段落了?冷台莉心底非常渴望费一帆早早离开薛氏、离开薛意沁,然后跟她结婚,一起去过他们的生活。
毕竟再怎么拼命,费一帆都是在为薛氏工作、赚钱。当然,也是因为他懂得饮水思源的做人道理,才会有如此坚定意志为薛氏鞠躬尽瘁到底。否则董事长薛世坚的办公室也不会空置了这么多年。
有时她老觉得费一帆头脑僵化、固执,可以说是一个大笨蛋。试想,普天之下会有哪个人笨到手上已经掌握了庞大的企业,却硬生生的放掉。这种不懂及时捉住好时机的男人不但稀有,也有被淘汰的可能。怪只怪自己太爱费一帆,她只好认了。再加上她太清楚他是非分明的性格,所以根本不敢跟费一帆提。
如今冷台莉也只能消极的希望费一帆能尽快把薛氏的经营交还给已经成年的薛意沁。否则她不知还要等费一帆多久?为了终止这漫漫的等待,为了让自己和费一帆的交往能明朗,冷台莉决定找个机会问一问他真正的想法。
不是将薛氏据为已有,就是离开薛氏集团,这是她准备给费一帆选择酌两条路,同时这也考验自己和费一帆之间的感情。她如此的暗暗想道。
“她终于大学毕业了,而我这个监护人的工作也要结束了。”他摇头叹道。而他想,自己还是继续保持适当的距离比较好.
“对于,等下你帮我跑一趟,买份毕业礼物给沁沁,晚上我送过去沁园。”费一帆打开电脑,一边交待道。
沁园是薛家的大宅子,现在只住着薛意沁、一位女管家和一位司机。
“你不去学校?薛小姐交代我好多次了,说一定要提醒你出席她的毕业典礼。你不去,我怎么跟她交待?说不定她会怪我没提醒你呢。”冷台莉有点担心的说道。
“不会的。”他还是盯着电脑画面,不停的动滑鼠。
看着专注公事的费一帆,冷台莉犹豫了一下,还是尝试的问了:“一帆,薛小姐都大学毕业了,你有什么打算?”
问完的同时,费一帆的手机无声的振动,他立刻接了起来:“喂,阿德,事情谈得怎么样?东佳的江总答应了吗?还没?好,我知道了。嗯,没错,我一定要买下东佳百分之六十的经营权,两亿六千万的价钱,这是最底线。好,我等你好消息。”关上手机,瞄了一眼手机上显示的三十几封简讯,费一帆也只是微微抿下嘴角,然后转向冷台莉继续刚被打断的话题。
“打算?你是指哪一方面的打算?”他转头不解的望着一脸冷漠的冷台莉。
不愧是薛氏已故领导人薛世坚相中的人才,中断的话题竟也能准确的衔接起来。
“我是说你自己,还有薛小姐。”
定定的凝视冷台莉好一会儿,费一帆立刻明白了。
“我会安排沁沁进公司实习,先让她从基层做起,再慢慢的训练她,等她完全熟悉公司的营运和懂得怎么做生意后,我会把经营薛氏的棒子交还给她。”费一帆理所当然的笑道:“薛董的办公室可是空置很久了。”
“那你呢?难道你都没为你自己打算过?没为自己设想过什么吗?”果然不出冷台莉所料,她扬眉促问。
“有呀,继续做我的总经理,辅佐她在商业界站稳为止。”
“就这样?”明知道的答案,她还是觉得难以接受。
“对,就这样。”他重重的点头。
“我真的不懂你,这十多年来你流血流汗、不眠不休的替薛家经营这片产业,最后还要五条件的双手奉还,你是不是秀逗了?”
见冷台莉一脸的不敢苟同及一副斤斤计较的模样,费一帆双眉紧紧纠结着。
“冷秘书,现在是办公时间,请你注意一下你的言行。”他冷冷的说道。
“我……”她一窒。
“我会当做没听到你刚刚说的话,同时也希望你以后不要再提了。”
“一帆,我知道你的想法,也知道你感恩薛氏夫妇提携的心情,但我身为你的女朋友不能不提醒你两句,人总要为自己打算……”
“够了,你可以出去忙你的事了。”费一帆斥喝。
“一帆,我是为你好.....”
“出去。”费一帆用力的说道。
见费一帆一脸愠色,冷台莉不敢再开口了。她转身慢慢的走向敞开的办公室门口,一声呼喊又叫住冷台莉,她微转过头来??????
“冷秘书,记得帮我准备沁沁的毕业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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沁园
月色皎洁,星空点点,阵阵蛙鸣穿透夏夜。位于高级住宅区的沁园一如往常静谧。
“小姐,你真的不吃一点?”起居室里,女管家郭妈担忧的问道。
“不了。”她推开碗筷,一脸的郁闷。
从小照顾薛意沁长大的郭妈清楚她的固执脾气,只得暗叹的摇头转身进饭厅,把一桌未动的饭菜收掉。
毫无胃口的薛意沁仍是百无聊赖的望着电视画面继续发愣,而电视机里播放的贝口是张哗用dv8拍下的毕业典礼。
终究他还是没有出席自己的毕业典礼。除了满怀的失望,薛意沁的心也疼到麻木了。
大学可是一个人重要的学习成长过程之一。通过这个关卡,面临的将是另一个人生的开始,多多少少是个值得纪念的印记。而他却再一次的缺席了。是的,不止这次大学的毕业典礼,高中的毕业典礼他也没出席。说她笨吧,一次失望,她还是不放弃的企盼着,企盼他能把注意力从繁重的工作转移到她身上……这是否也代表自己在他心底有其重要的地位?她迫切想知道啊!
自从双亲在她十五岁那年空难丧生后,费一帆不但担起薛氏企业的实际营运管理责任,也接下照顾她的监护人角色。只是她不明白,一个监护人只要每个月或隔个两、三个月前来探望被监护人,再汇进大把钞票供她花用,然后把她的生活起居交给管家打理就算尽责了吗?每次来探望她也都是匆匆来去。而这样的疏离和改变却是他服完兵役回来后开始的。
有时她甚至怀疑,他其实是不愿照顾她的。只是为了报答双亲的恩情,才不得已硬着头皮接下照顾她的责任。至今她母亲那边的亲人还是不停的找机会攻讦他,不停的在企业界放话,甚至三不五时跑到沁园来找她,不停的帮她洗脑……说什么当年费一帆之所以如此强硬的争夺她的抚养监护权全是为了——薛氏集团。
说真的,她不肯相信、也不会相信。因为她相信父母的眼光,更相信自己的感觉。
她永远都记得八岁那年跟着母亲到孤儿院探望院童射,发生在庭院里的那幕情景。
当时母亲和院长在办公室商量领养他的事,她则和院童们在院子里玩耍、嬉戏…‘…
“哥哥,你要跟那位漂亮的太太回家,做她的儿子吗?”一个年约九岁左右的瘦弱女孩坐在荡秋千上问道。
而正在帮年纪较小的孩子擦拭弄脏的脸的费一帆低头回道:“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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