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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我要你娶我

  沈佳曼慕远辰

正是。


那你画了多少了?


还早着呢,才画了几百个。她嘟起嘴:你每天那么忙,我见你的时间有限,即使见到你,也很少有闲余的时间画圈,所以,离目标还有点远。


他拍拍她的肩膀:没事,你有一辈子的时间,够你画的。


沈佳曼倍受鼓舞,继续画,画了一个多小时后,突然抬头说:慕远辰,你答应我去旅行的事,什么时候兑现呀?


什么时候都可以,明天也可以。


她想了想,摇头:还是等江珊状况好一点再说吧,她这个样子,估计你也不放心,你要是不放心,我也就没什么心情了。


好,那就等等。


慕远辰突然抽回了手,她诧异的问:怎么不给我画了?


你刚叫我什么?


你的名字呀。


我叫什么名字?


慕远辰呀。


你就这样连名带姓的叫我?


沈佳曼没好气的哼一声:我一直都这样叫你的啊。


我现在听的别扭。


那你要我叫你什么?难不成像江珊一样叫你辰?


不可以吗?


当然不可以。


为什么不可以?


已经被别人实名证认了,我不高兴叫。


慕远辰戳她的额头:那我的名字呢?就没人叫过了?


她愣了愣:那你想让我叫你什么?


最起码,要亲昵一点吧。


可是我不想太肉麻呢,就我们两人的时候还好,当着别人面的话,就有些难为情了。


你是我的女人,你怕什么?


那你到底要我叫你什么嘛?


我是怎么叫你的?


沈佳曼一拍脑袋:哦,我知道了。辰辰。


不喜欢吗?我觉得很好啊,又亲切,又亲密,又顺口。


还又肉麻。他接一句。


你嫌肉麻?那算了,我还是叫你名字好了,反正我也叫习惯了。


慕远辰叹口气:好吧,不勉强你了。


手伸给她:继续画。


沈佳曼数着数着,突然轻轻的喊了声:辰哥。


嗯?声音虽轻,他还是听到了:叫我?


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不叫你叫鬼啊。


沈佳曼一把搂住他的脖子,甜甜的喊一声:辰哥,可以吗?


他性感的薄chún绽出满意的笑:可以。


那以后,我就这么喊你了?


好。


不许别人再这么喊哦?我注册了哦?


好。


你喜欢我这样叫你吗?


喜欢。


那我多叫几声给你听。


好。


辰哥


嗳。


辰哥


嗳。


辰哥辰哥辰哥你永远是我一个人的辰哥。


画满一千个圈圈的时候,终于等到了日出。


第一次认真地看黎明的晨曦。浅红的朝霞,弥漫际,红日在云层中浮荡,阳光照射大地,青山绿水蒸腾在白雾之中。


沈佳曼很开心,也很激动,这样的良辰美景,不会是罕花一现,以后的每一年,她都有机会陪他看。


吃早饭的时候,她故意问:今天要去看江珊吗?


他点头:要去,但是可能要下午,我等会要去一趟墓地。


哦开始欲言又止,想说什么,却又不好意思开口。


要跟我一起去吗?


猛的抬头:去哪?


墓地。


可以吗?我可以去吗?她大喜,其实她是很想去的。


如果你想去,当然可以去。


谢谢你辰哥。


他宠溺的拍拍她的头:这么快就上道了。


出了紫藤园,跟着慕远辰去祭拜他父母,沈佳曼心情特别的激动,就好像要去见未来的公公婆婆一样。


到了墓地,她把鲜花放下,深深的鞠躬,然后退到了二百米处的地方。


她知道,慕远辰,一定有很多话想要跟他父母说。


远远的看着他的背影,她仿佛看到了一座山压在他的肩膀上,压的他几乎喘不过气。


自古忠孝难两全,他想忠于爱情,就必定要辜负了亲情,有那么一瞬间,沈佳曼真的想劝他放弃一些,带着她私奔,奔到一个没有人认识她们的地方,安安静静的,过完一生。


可是她知道,那是不可能的,慕远辰的世界,从来都离她很远。


一阵汽车鸣笛,她回转身,看到三辆车停到慕远辰的车旁,然后从车里走下来的,便是慕家的三个女儿。


走在前面的是大姐慕岚,为了避免产生矛盾,沈佳曼赶紧扭过头,尽量不去招惹她。


你怎么会在这里?


有时候,麻烦惹上身,不是你去招惹麻烦,而是麻烦自己找上门。


他带我来的。


沈佳曼指了指前方的慕远辰。


不要总我拿我四弟当挡箭牌,你是以什么身份来我爸妈的墓地?你到底脸皮厚到了什么程度?我昨天才骂过你,你就没有一点羞耻心吗?


随后跟上来的慕雅姿闻言蹙起眉:大姐,你说话怎么这么难听,佳曼是四弟的女朋友,她来看爸妈有什么错?


你给我闭嘴。


慕岚眼一瞪,切齿的说:女朋友?那是她自己以为而已,我们慕家谁认可她了?


姐,四弟谈对象,他自己认可就行了,管慕家其它人什么事。


实在是看不下去,连慕家平常最不爱管闲事的三小姐竟然都帮佳曼说起来了话,这可气坏了慕岚,她狠狠的跺脚:你们都脑子进水了是不是?四弟受她蛊惑不行,你们也跟着受蛊惑了?这可是爸妈的墓地,当着他们的面,你们就不怕伤他们的心!


沈佳曼一直沉默不语,这会,实在忍不下去了,她仰起下巴直视慕岚说:如果我真的像你说的那样会蛊惑术,我不会只蛊惑二小姐和三小姐,我会连你一起蛊惑了,这样就再也不会有人找我麻烦。



慕岚被她气的脸色铁青,慕雅姿强忍着憋笑,慕天晴则悄悄对她竖起了大拇指。


还有,你明明知道你弟弟不喜欢江珊,却总是bī他做他不喜欢做的事,你自己不幸福,还不让他幸福,真正伤你爸妈心的人,应该是你吧!


沈佳曼!!!


慕岚抓狂了,举手就想抽她耳光,却被疾步走来的慕远辰制止了,他抓住了大姐的胳膊,用力甩开,冷冷的问:你是来祭拜父母的,还是来闹事的?


你听她刚才说的话了吗?她根本就不把我这个大姐放在眼里?


那你有把她放在眼里吗?


慕远辰讽刺的质问,牵起沈佳曼的手,头也不回的走了。


你给我站住!


慕岚猛的上前拦住他们:让她跟我道歉,我绝不允许她说出那种话来羞辱我。


她怎么羞辱你了?比起你对她说的那些话,她的话能称之为羞辱吗?况且,我觉得她说的都是事实,你幸福吗?不幸福吧!


沈佳曼诧异的望着眼前为了保护她,不惜与家人翻脸的男人,瞬间,心里百感交集。


回去的路上,慕远辰问:我现在要去看江珊,你去不去?


她摇头:不去了,她现在应该不想看到我。


那好,我送你去学校。


恩。


慕远辰把她送到了苏黎世大学,接着调头去了医院。


看护病房外,站着两个男人,是他昨天吩咐高宇杰安排过来的,他走上前,男人颔首:慕总。


江小姐有没有什么异常?


没有。


有跟你们说过话吗?或者跟医生?


也没有。


好,我知道了。


他沉吟片刻,推开门走了进去。


窗外明媚的阳光射向江珊苍白的脸庞,她睡着了,很安静的呼吸着。


慕远辰坐到她旁边,凝视片刻,抚额叹息,她越是这般安静越是令人忧心。


什么时候来的?


猛的抬起头,他诧异的问:你醒了?


我不可能一直沉睡下去。


那你想吃什么,我让人给你准备?


慕远辰见她终于肯说话,悬着的心也放下了。


我不想吃什么,我们谈谈吧。


好。


江珊黯无光彩的眼眸移向天花板:你可以抱我坐起来吗?


他有些犹豫,她笑笑:没事,我可以坐的,你抱吧。


慕远辰伸手轻轻的将她抱了起来,他的视线,刻意不去看她大腿以下的地方。


我现在是不是很难看?是不是像个怪物?


不是。


你别骗我了,就是你不说我也知道,我现在跟怪物没什么区别了。


珊珊。


他轻声训斥:你不要有这种消极的想法。


那我要怎样想?我成了这个样子,难道我还要信心十足的说:没关系,腿没了就没了,只要活着就好?


慕远辰缄口不语,她冷笑一声,悲怆的继续说:也许生命对每一个人来说,都有它jīng彩的地方,可是对我来说,它却是,和死了没什么区别。


珊珊,我明白你心里难过,我比你更难过,我一点都不希望你有事你知道吗?


我知道,你不希望我有事,只是因为,你怕我再一次成为你的负担。


事情已经发生了,不要再想那么多,你放心,我已经让高宇杰帮你从国外订购最好的假肢,只要你有信心,你就可以重新站起来。


我没有信心。


江珊绝望的瞪着他:假肢总归是假肢,我再也不可能回到当初的样子,我的人生,已经没有意义了。


怎么会没有意义?张海迪都可以把人生变得有意义?你怎么就不可以?


因为我不是张海迪。


气氛有些沉重,两人一时都没有说话,过了片刻,慕远辰听到一句,你会照顾我的对吗?


他点头:会的,以后你的任何要求我都会答应。


是任何要求?


心咯噔一声,他纠结一句:除了结婚的事。


那很抱歉,我只有一个要求,就是你娶我。


慕远辰揉了揉额头,他最担心的,就是她会提出这样的要求,如今,他的担心应验了。


珊珊,让你变成这样我很愧疚,我也知道慕家欠了你们江家太多,可是请原谅,我真的没办法满足你这个要求。


没有办法满足?那好啊,你走吧,不用管我了。


她用力扯掉了手上的输液管,血一下子渗了出来,慕远辰惊诧的按住她:你这是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你应该很清楚,我要结束我这种生不如死的痛苦!


你冷静一点!你到底还要执迷不悟到什么程度?你明知道我不爱你,我娶了你你就会幸福吗?


就算不幸福,但我至少有了活下去的理由,我现在这个样子,还谈什么幸福不幸福?从我醒来的一刹那,看到我成了一个废物,我就不敢再奢望幸福了?我要你娶我,只是给我自己一个活下去的信念,你只有二种选择,一答应我,二拒绝我,如果你答应我,我就为了你,好好的活下去,如果你不答应,我就不会接受你的任何施舍,我是生是死,都与你无关。


慕远辰腾一声站起来:你这是bī我吗?


我没有bī你,事实上,我现在要求你娶我,就算你答应了,我也不会开心,正如你所看到的,我已经没有求生的欲望,无法像正常人一样生活,爱情,婚姻,对我来说,都已经不再重要。


既然不重要,为什么还要为难我?婚姻不是儿戏,我答应了你,就注定要伤害了其它人!


我没有要求你一定要答应,你可以不用管我,你现在走出去,就再也不用踏进这间病房,我江珊不会再成为你的负担,你也可以和你爱的人,幸福的生活下去。


你一定要这么极端吗?你以为我不敢丢下你吗?


慕远辰深吸一口气,真的转身准备离去,他刚走了几步,身后传来砰一声巨响,江珊从床上滚了下来。


珊珊!


他疾步上前抱起她,这是第一次,看到她的伤口,大腿根部以下,厚厚的纱布渗出了血,惨不忍睹又触目惊心。


痛吗?


江珊脸色苍白,她流着泪冷笑说:不痛,真的不痛,比起我的心,那里,根本不算什么。


慕远辰闭上了眼,他突然大吼一声:谁让你推开我的?如果早知道是这样的结果,我情愿被车撞到的人是我,我也不需要你牺牲自己,救了我然后再来折磨我?!


我救你,那是一种爱的本能,如果当时是你和沈佳曼在一起,一辆车向你们撞过来,你不会本能把她推开吗?


如果你真的爱我,就应该成全我,而不是像现在这个样子,bī的我左右为难。


我成全你谁成全我?慕远辰,在你跟我解除婚约后,我纵然再不甘,但至少没有活不下去,因为我还有青春,我还有美貌,我相信总有一天,我会遇到一个真心爱我的人,那时候,他就可以驱逐我心里的不甘,代替你在我心中的位置,我就可以开开心心的过完一生,可是现在呢?我毁了,我这个样子没人会再爱我,我连最基本的生活自理能力都没有了,我不敢看我的下半身,我每看一眼,我就生不如死,你明白吗?!!


我明白,我怎么不明白!你以为看到你这个样子,我的心就不痛吗?你生活没有自理能力,我可以把你照顾的很好,但是,它不需要用婚姻来照顾!


那只是你以为,对你来说不需要的,对我来说,最需要。


江珊泪如雨下:我父亲被你们慕家连累身亡,我母亲躺在疗养院里十年如一日疯疯癫癫,现在就连我,也因为你们慕家成了残废,你们先是毁了我的上半生,接着又毁了我的下半生,我这一生都毁在你们慕家手中,我向你索要一个婚姻,我过分吗?应该不过分吧!


是不过分,但是很抱歉,我没办法答应你。


慕远辰转身离去,走到门外,对着两个男人说:进去看好她,有任何情况向我汇报。


是。


他出了医院,车子开的飞快,心里烦闷异常,有一种想杀人的冲动。


晚上回了紫藤园,沈佳曼一如既往的站在门外等他。


辰哥。


她扑到他怀里: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不高兴我早归?


当然不是。她忙摇头:只是,你没有去看江珊吗?


去了。


她情况好些了吗?


已经开口说话了。


真的?她有些紧张:那她都说什么了?是不是要你跟他结婚?


慕远辰望着她担忧的表情,有些于心不忍:没有。


那她一定会说的,她现在弄成这样,一定会要你负责的,怎么办?怎么办?我早就让你放弃报仇你不肯,如果那时候听我的放弃了,现在也不会弄出这么闹心的事了。


别想那么多,你这小脑袋就这么点大,整天想那么多干吗?所有的事情,都让我来处理,你呢,就专心学习好不好?


我也不想去想,可是还是很担心


担心有什么用?该发生的还不是发生了。他转移话题:上次你生日我跟你说的话,照做了吗?


什么话?她生日那天,他说了很多话,她哪记得是哪句。


关于礼物的。


哦,那个呀。


她撇撇嘴:我又不是傻子,你以为我真的会傻的跑到院子里喊着要礼物啊。


你不信我说的话?


可信度太低。


跟我来。


他牵着她的手,走到园子角落边,指着地上说:仔细看看,有没有什么发现?


天这么黑,谁看的见啊。


他把手机递给她:再看看。


沈佳曼弯腰瞅了瞅:没有啊,什么也没看到。


慕远辰叹口气,蹲到她旁边,手机一照,指着地上一大片冒着小芽儿的植物说:看到没有,你的礼物已经快要出来了。


这什么东西啊?不就几根野草!


笨蛋,这可不是野草,这是我费了很多心思,从北美地区弄过来的紫色蒲公英种子。


紫色蒲公英??


沈佳曼震惊了,她每天在这园子里来回晃悠几百遍,可从来没注意过这里有什么不一样,她甚至还从这上面走过好几回!


是的,如果不出意外,三个月后就会开花。


你怎么不早跟我说,你什么时候种上去的啊?我竟然都不知道。


就你生日那天晚上啊,这个不需要种,我只是提前让于妈把地翻了翻,然后种子直接撒上去就可以了。


那这么说,于妈早知道这个秘密喽?


是的,我让她不要告诉你的。


好啊,你们俩串通一气来骗我,讨厌,讨厌。


嘴上说讨厌,心里,却无比的感动和开心。


辰哥,谢谢你。


她突然踮起脚尖,在他的脸上吻了吻。


不用谢,我说过,我定要送给你一份,和我母亲同样幸福的礼物,并且这个礼物,是金钱也买不到的。


这份礼物我很喜欢,真的很喜欢。


可是我有点担心。


担心什么?


我担心这里的气候不适宜,不一定会开花。


不管开不开花,你的心意都在这里,能开花最好,不能开花,我依然开心。


慕远辰笑笑:你是我见过,最容易满足的女人。


错,我才不容易满足。


哦,为什么?


我对你的爱,永远不满足,你爱我了,我还想要你更爱我,你更爱我了,我还想要你爱我爱的死去活来,所以,来狠狠爱我吧!


好,那我就来狠狠爱你。


发觉他眼神变得灼热,她拨腿就跑,边跑边笑,边笑边说:狼来啦,救命啊


清静的紫藤园里,回荡着她的笑声,生活里的不如意,有时候,只能拼了命的不去想。


慕远辰第二天中午,接到了医院的电话,电话是他安排过去的人打来的:慕总,江小姐昨天一天没有进食了。


他微微蹙眉,沉声说:知道了。


那现在怎么办?


继续观察,明天再汇报情况。


好。


挂了电话,他疲惫的靠向办公椅,修长的手指捏着眉心,陷入了深思。


隔天,电话再次打过来,江珊还是不肯吃一点东西,慕远辰当即摔坏了一只咖啡杯,知道她这是在跟他对峙,心一狠,让他们继续观察。


当第三天,传来同样的结果后,他终于忍无可忍,开车去了医院。


站在病床前,看着江珊腊黄的脸奄奄一息,他愤怒的说:你就这么想死?


不管你的事!


你到底想怎么样?


你心里清楚。


他一拳砸在医院的墙壁上:好,你起来吃东西,那件事我会考虑。


江珊冷冷的望着他:考虑有什么用?结果还不是一样。


你不要得寸进尺,我说了我会考虑,你至少有50的希望,倘若把我惹怒了,你就一点希望都没了。


她动了动干枯的嘴chún:好,我给你时间考虑,三天后,我要结果,你最好考虑清楚再回答我,我现在已经心如死灰,你是我唯一生存下去的意志,倘若你不答应我,那么我情愿去死,也不要这么苟延残喘的活着!


慕远辰从医院返回公司后,高宇杰面露难色的指了指他的办公室:最难缠的来了。


谁?


大小姐呗。


他无奈的摇头,推门走了进去。


四弟。


慕岚从沙发上站起来:江珊绝食了你知不知道?


知道。


知道你都不管她?你忘记了她是因为谁才变成现在这样吗?


我没忘记,我已经看过她了,你还要怎样?


她有些意外:你去看过她了?


是的,我刚从医院回来!


他疲惫的走到办公桌边坐下:还有事吗?没事出去吧,我要工作了。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你如何安顿江珊?


我如何安顿她我自有打算,你能不能不要什么事都cào心一遍?


慕岚眉一挑:我能不cào心吗?自从那个沈佳曼出现后,就没有一件事能让我省心的,当初她离开了苏黎世,你要不把她弄回来,踏踏实实的跟江珊结婚了多好?说不定现在你们孩子都有了!


我的事情我自己会做主,不需要谁替我cào心!出去,我要工作了。



慕岚突然坐到沙发上哭了起来:你气死我了你!你现在长大了翅膀硬了是吧?爸妈刚死那会,你都不记得是谁没日没夜的陪在你身边,陪你走过那一段痛苦的日子,现在你好了伤疤就忘了疼,你为了那个女人,你连我这个大姐都不认了,如果换了爸妈,你敢这样跟他们说话吗?!


慕远辰起身走到她身边,沙哑的说:我没有好了伤疤忘了痛,我心中的伤从来就没有好过,也没有一天不在痛,若是我都忘记了,我就不会为了追查他们的死因,连累江珊躺在医院里要死要活,我也没有忘记在那段最难熬的日子里,是你陪在我身边安慰我,关心我,我顶撞你不按照你的想法去做,不是我不认你这个大姐,而是你的想法我确实没法苟同,倘若父母尚在人间,他们也不会像你现在这样,bī着我做我不想做的事,真正的家人,是应该相互鼓励,相互理解,相互扶持的,你明白吗?


慕远辰说完,伸手擦拭她脸庞的泪水,抱住她:大姐,我真的希望你可以理解我,现在我面临很多的压力,撑着这么一个企业,面对一帮虎视眈眈的人,我很累,你就不要再给我添乱了好吗?


慕岚吸了吸鼻子,欲言又止了半天,却是说不出一句话,挥一把泪,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


沈佳曼犹豫了很久,终于决定去医院看看江珊。


她不敢一个人去,于是便央求张美丽陪她一起,张美丽答应了。


两个女孩子打车到了医院,站在病房外,沈佳曼紧张的不行,她一遍遍的深呼吸,惹得张美丽没好气的调侃:瞧你这视死如归的样子,真有那么可怕吗?


你不知道,她醒了那天看到自己的腿没了,真的像是要疯了一样,其实换了谁,都会接受不了的。


似乎想到了什么,她赶紧叮嘱:你记得等会不要说话刺激她哦,她已经很可怜了。


好啦,知道啦。


进了病房,江珊看到她,眸光一沉,冷冷的问:你来干什么?


我来看看你。


沈佳曼坐到她面前,把手里的水果放到桌边,再把特意买的鲜花chā到花瓶里,轻声说:我听说你喜欢百合,以后我要是有空,尽量每天都帮你买一束过来。


哼,你少在这里猫哭耗子假慈悲了。


江珊手一指:扔了。


她怔了怔:我是诚心来看望你的,请不要这样好吗?


我叫你扔了听不到啊,你买的花闻了让我想吐知不知道!


张美丽诧异的瞪着她,正要发火,被沈佳曼制止了。


好,你不喜欢我扔了便是。


她默默的把花拿出去,丢到了走廊里的垃圾筒。


重新进了病房,她脸上的表情仍旧淡淡的,没有因为好心被当成驴肝肺而有一丝的气恼。


还不滚,进来干什么?


谢谢你。


谢我?江珊讽刺的笑笑:你谢我什么?


谢谢你救了慕远辰。


可笑!我救他是因为我爱他,管你什么事?用得着你来替他感谢我吗?你算哪根葱?想来看我笑话就直说,别给我装出一副海纳百川的大度样!


张美丽实在看不下去了,冲上前指着江珊说:你这女人有毛病啊,你自己心xiōng狭隘就把人家想的跟你一样,难怪遭报应了。


美丽!沈佳曼生气的嗔她一眼:不许你这样说!


滚!滚出去!!!你们都给我滚,给我滚,统统给我滚出去!!


江珊气的脸色苍白,愤怒的把桌上的水果,杯子,暖水瓶全都推到了地上,顿时,满屋的狼籍。


佳曼我们走,这女人就是个疯子,我们赶紧走,让她一个人在这里发神经好了!


张美丽拖着沈佳曼往外走,沈佳曼于心不忍的回过头,看到江珊的腿根部因为受力而渗出了鲜红的血,顿时心一揪,挣脱了好友的手,赶紧奔回床边按住她:你不要再动了,伤口都流血了!


不要你管,滚,滚啊!!


江珊歇斯底里的推她,伤口处的血越渗越多。


美丽,去喊医生,快点!


佳曼,我们不要管她了,她不会领情的!


我不要她领情,你快去喊啊。


她一边死死的抱着江珊,一边催促张美丽去喊医生,看着她如此倔强,张美丽懊恼的跺了跺脚,转身跑出了病房。


医生很快赶过来,迅速替江珊止了血,重新包扎伤口的时候,他生气的说:你这伤口不能再出血了,否则感染了,后果就麻烦了。


江珊面无表情的任由他训斥,已经不再像刚才那样歇斯底里。


沈佳曼小心翼翼的清理了地上的狼籍,待清理完后,她平静的说:既然你这么蹭恨我,那以后我就不来打扰你了。


她转身要走,却听到身后传来一句冰冷的声音:等一下。


江珊指了指被她捡起来的水果:给我削个苹果。


张美丽刚才松了口气,庆幸终于可以离开这个怪物了,没想到她又突然莫名的让沈佳曼削起了水果,顿时郁闷的拦住佳曼,俯耳说:别去,她明显人格分裂,等会疯病一上来,不知道怎么折磨你呢。


沈佳曼叹口气:算了,给她削个吧。


她拿了个苹果洗干净,站在窗边认真的削,坐过来一点。江珊用眼神示意她坐床边的凳子。


你知道我是因为慕远辰才变成现在这样的对吧?


沈佳曼怔了怔:我知道。


那你觉得他应该怎样做才能弥补我?


那要看你,想要的是什么。


我现在这个样子,还能想要什么呢?漂亮的衣服遮不住我的残缺,闪耀的钻石照不亮我的美貌,山珍海味,鲜花玫瑰,这些,都不足以令我开心,你说,我还能想要什么?


沈佳曼默不作声,身体却在微微颤抖,她心里很清楚,江珊想要的是什么。


我不知道你想要的是什么,我只知道,人这一生中,有些劫难是没有办法避免的,如果我们不幸了,一个人不幸就好了,不要再让身边的人,也跟着不幸。


哼,江珊冷哼一声:你是在间接的告诉我,不要抢了你的男人吗?


江珊,我知道你爱慕远辰,可是爱情不是一个人的事,你爱他,你首先要明白,他爱不爱你,倘若他不爱你,勉强和你在一起,那他不会快乐,你也不会快乐的,于其你们都不快乐,倒不如放手,给彼此一条生路,你成全了他也等于是成全了你自己。


闭嘴!江珊伸手拂掉她手中的苹果:你给我记住,幸福的人,是没有资格要求不幸的人放下!


水果刀锋利的割到了沈佳曼的手指,生痛生痛,一直痛到心。


疯子,简直就是疯子!佳曼我们走!


张美丽不由分说的拉起沈佳曼,愤怒的奔出了病房。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气死我了!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讨厌的人,她jīng神分裂,她脑子有病,她心理扭曲,她就是个超级无敌变 态狂!


出了医院,张美丽抓狂的咒骂,如果刚才沈佳曼再不走,她很有可能控制不住,把那个怪物给杀了。


好了,美丽,我知道你嫉恶如仇,可是江珊不是你该憎恨的人,你应该同情她。


她值得我同情吗?从我们进了那间病房,她就没给过一个好脸色,说的话还那么难听,她是可怜,她没有腿,可是你没听说过吗?可怜之人她就必有可恨之处!


沈佳曼叹口气:哎,事不关已已不忧啊,你是没有落到她那步田地,所以你没有办法感受她心里的痛苦,一个女人,先是失去了亲情,然后失去了爱情,最后连人生也失去了,如果换了我,我会比她更痛苦。


她不是再帮江珊说话,她是在将心比心,别说人生中最重要的三个东西全部失去,就是失去其中一个,她都会痛不欲生。


就你最善良,反正我是受不了这样的气,换了我,我早跑了。


怎么说她都是因为慕远辰才弄成这样,我看在我爱的人份上,我不会计较的。


张美丽无奈的叹口气,忽尔想到刚才江珊好像把水果刀割到了她手上,忙举起她的手:天哪,流血了!


迅速从包里拿出创可贴给她贴上,一边贴一边埋怨:瞧瞧,瞧瞧,还帮她说话,非要等她杀了你,你才会知道花儿为什么那样红!


伤口有点深,创可贴没什么用,不到一分钟血就渗了出来,张美丽脚一跺:走,找个诊所包扎一下。


两人在附近找了家诊所,沈佳曼包扎伤口的时候,张美丽偷偷的溜出去给慕远辰打了电话。


十分钟后,慕远辰赶了过来,下了车,便担忧的问:出什么事了?


还不是那个江珊啦。


张美丽把经过一五一十的说出来,说完,她回头撇了眼诊所里那抹倔强的背影,颇为心疼的说:佳曼她是爱乌及乌,你不要辜负了她的好心哦。


慕远辰垂下眼眸,缓缓点头:我知道。


那你进去吧,她估计快好了。


沈佳曼包好了手指,拿着背包往外走,她低头看了看受伤的指头,正思忖着晚上慕远辰问起,该怎么跟他说,砰一声,撞到了一堵肉墙。


猛的抬起头,看清眼前的人,惊得目瞪口呆:辰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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