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四章 鼙鼓而来
雁门郡一不知名小坡上，黄沙铺面而来，赤色的大旗在黄尘之中卷动。</p>
穿着麻衣，头扎着黑巾的士卒们，扛着长枪，在沙尘之中行军，面上早是刮满了尘土。众人用巾帕裹住脸面，但仍是阻挡不住沙子，往眼中耳里飞去。在士卒之后，长长的骆驼队，扛着士卒的兵甲粮秣，却在这大风天里，从容地前进。</p>
李重九看着，士卒们在千沟万壑的黄土坡上跋涉，亦不由感叹起这次出兵，怎么遇上这样一个大风天气。</p>
大风扬起了黄土高原上，大片的黄沙，铺天盖地地席卷而来，几乎和上辈子在北京见识的沙尘暴差不多了。</p>
马嘶声随着风声传来，一队骑兵奔行到山坡之下。</p>
“他娘的，怎么遇上这鬼天气，以往来雁门时，可没有呢。”王马汉奔下马来到李重九面前抱怨着。</p>
李重九言道：“你也多久没来雁门了，不过过了前面的山道，就不需吃土了。”</p>
王马汉哈哈一笑，言道：“某也就是抱怨几句，但即便风沙这么大，士卒一路紧赶慢赶，也没耽误时候，话说回来，弟兄们一句抱怨的话也没有，真是一群雄爷们。”</p>
李重九笑了笑，身旁的徐克不得意地，言道：“王将军，这还不是，咱们这两万五千府军，可是幽州六郡之中精锐子弟，就算当初征辽的三十万府军，也是不及咱们。”</p>
众将笑呵呵地谈起，提及麾下的精兵强卒，不有夸耀之情。</p>
不久行军司马姬川，亦是带着几人匆匆奔上山坡。向李重九禀告消息，言道：“太原细作急报，唐王李渊，令其拥立代王杨侑将帝位禅让于其，眼下李渊已在西京登基。改元武德，国号自称为唐。”</p>
听此王马汉当即骂道言道：“李渊这老贼，连脸面也不要，自己当了皇帝了，这他娘的乱臣贼子。”</p>
“还什么禅让，狗屁。”</p>
李重九问道：“太原方面动静如何？”</p>
“据细作回禀。留守太原的齐王李元吉，在晋阳为了庆贺李渊登基，命全城皆需张灯结彩，庆贺三日。”</p>
李重九当下问道，“这么说来，晋阳对我军来袭。还仍然是一所知？”</p>
姬川言道：“我军之前防范之事作得甚好，连幽州本地百姓都是不知，而重重布置又迷惑了，李家的细作，林当锋说他以脑袋担保，晋阳还未收到消息。”</p>
“哦？如此晋阳不就等于没穿衣服的女人，我们想上就上。”王马汉喜道。</p>
听着王马汉说的粗鄙。众将皆是哈哈大笑。</p>
李重九亦露出一丝笑意，言道：“此乃天助，既然如此，我军加速前进，李渊在长安登基，我们就以奇袭太原，给他送上一份厚礼吧！”</p>
“诺！”</p>
众将轰然答允。</p>
雁门郡，雁门县。</p>
“启禀，宋王！幽州军前锋，已是过界。没有在境内停留片刻！”</p>
“真的？”一身甲胄在身，宋金刚闻言双目一挑。</p>
“回禀宋王，千真万确，之前我们斥候骑兵数度遭遇敌军奚族游骑斥候，但对方似乎并没有。为难我军斥候的意思，只是将我军斥候进行一番驱除，不让靠近，就不再追击，卑职是想，若是敌军有意对马邑不利，必然不会如此轻易放过我军斥候。”</p>
听对方禀告，不仅是宋金刚，连坐在一旁，一整天下来鼻子眉毛都几乎拧到了一起的宋金刚军大将，皆是松了一口气。</p>
宋金刚皱眉言道：“如此说来，李重九的目的并非是我马邑，既不是我马邑，就是南下前往了太原了，他兴此大军攻打李唐，其目的又是什么？”</p>
“宋王，管他那么多？这幽州军目的不是我们就好了，劳累了末将一宿没合眼。”</p>
“是啊，这么多兵马，马蹄声在整整在黄土谷响了一日一夜，这幽州哪里来的这么多大军。”</p>
“此人威服草原，击败契丹，罗艺，高开道之流，收纳番军降兵也有个好几万吧。”</p>
众人本是一副如临大敌，全身紧绷的模样，但此刻皆是微微动了一下，不少人发觉自己的脚都麻了。</p>
这时有人突然言道：“宋王，李重九要攻打太原，我们是不是要知会一声。”</p>
“不错，此李重九也太嚣张，大军过境，居然也不向我们打个招呼。”</p>
“哼，人家有这个必要吗？”</p>
“是啊，此人根本没将我们放在眼底。”</p>
宋金刚起身言道：“好了，既然李重九目标不是我们马邑，就算了，太原幽州二强一战，难分高下，我们谨守边境，坐山观虎斗就是了。”</p>
“我倒要看看幽州这几年到底强到什么地步！”</p>
太原郡，晋阳。</p>
齐公府记室参军事张寿，走进主记室，将房门掩上。主记室并不大，书架靠着四墙而立，上面摆放的都是均薄不一灰白色的卷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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