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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Chapter-67三更合一

  乖,我低头

手机铃声打破屋内安静。


林舒从睡梦中惊醒, 不耐地翻过身, 还未睁开眼, 便感觉到头似要炸裂般疼痛。她不禁蹙紧眉, 抬手揉了揉太阳xué。


窗帘厚重近乎遮去所有光亮,她用胳膊肘支撑着, 循着光亮摩挲过手机, 接起来贴到耳边就又躺回去。


“抱歉, 这么早打来, 有没有影响你休息?”


她忽地睁开双眼, 目光一顿:“没有, 我也醒了。有事?”


“恩。”肖晋合上手中的合同, “有时间见个面吗?”


林舒挪开些屏幕, 看了眼时间。


才早上八点。


“现在吗?”她坐起身, 走过许久才绕过床尾,她眉心微不可见地蹙了下。


这是, 酒店?


“最好是现在。”


“现在恐怕不太方便,迟点吧, 我再打给你。”


林舒走到窗边, 拉开窗帘, 阳光透过纱帘洒进屋内, 也落在她身上。收回目光时,正滑过还未收回的手臂间, 她怔了下, 又缓缓看向身上。她目光不由得顿住, 转回身,看清屋内陈设后,心头一沉。


“再联系。”她匆忙挂断电话,拨了串熟悉的号码。


“你说什么?你居然去泡吧了!”白青双眼瞪得很大,看见面前的患者被她惊得脸色惨白,她干咳两声,捂住话筒,“不对不对,重点偏了。你说厉言勋吻了你,然后呢?”


脑袋像是被雷劈了下,白青忙朝患者尴尬一笑,起身快速走到墙角,眉心不由得蹙紧:“我的乖乖,你们不会419了吧?”


林舒捂着额头,努力寻思半晌大脑还是一片空白:“我不记得了。”


她只记得,他们在酒吧里吵得很凶,然后他吻了她。然后酒劲上来,她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我擦,你们这么多年未见,上来就这么刺激吗?”


微风拂过纱帘,从林舒身上宽大的衬衣衣领guàn进来,也拂过她光|滑|的膝盖。她靠坐在桌边,蹙眉咬着拇指指腹,目光不觉又落回床|上。两侧枕头,被褥都还凌乱,他们昨天一定是睡|到|一起了。


可是到底有没有


白青揉着脑瓜仁,半晌,才冷静些许:“等等,你先仔细感觉下,有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比如,疼之类的?”


“那倒没有”


话还未说完,她脑海里突然闪过很多零碎的画面。


厉言勋轻抵着她的额头,一只手勾在她耳后:“你不说地址,我可带你回家了。”


然后,她好像到他家就吐了还吐得很凶。抱着马桶又哭又笑,拎都拎不起来。


再有,她隐约记得,某一刻厉言勋的脸离她很近,只是背着光看不太清表情。她扯着他的衬衣衣领含糊不清地说着:“我要穿你这件。”


林舒生无可恋地捂住双眼。


她昨天是喝了多少!丢人丢大发了!


“我昨天,好像吐了,还吐得很难看。他应该没把我怎么样”


白青蹙眉问道:“我现在就想知道,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你都跟人家回家了,是想旧情复燃?如果你想复合,那就完全一k,没问题了。你要是不想恩,那就当玩玩,反正你也不小了,早该有了。”


“全世界最不想放开你的,就是我,就他妈是我!”厉言勋双眼通红,指着xiōng口的模样在她眼前一闪而过。


“我也不知道。你先忙吧,我挂了。”


林舒挂断电话,有些烦躁地撩起眼前的碎发,放下手时不小心打倒了什么。她怔了下,转回身就看到一瓶放倒的冰糖雪梨,底下压着张写满字的纸。她挪开饮料瓶,拾起纸。


他什么时候,练了字?居然字迹工整。


根据纸上的提示,她一一走到对应位置,脑海里似是他在逐条轻读。


“你的衣服洗好了,晾在阳台。那条裙子,白天穿着出门不合适,我留了件外套在沙发上,你可以直接披走。”


林舒走到阳台,按了按钮,升降衣架落下,她摘下短裙,转身正看到沙发扶手上搭着的外套。


“锅里有粥,6点半煲好的。你醒了,再添点水热一热。少喝点,对胃好。”


她走到厨房,打开电饭锅锅盖,果然看到已经有些稠的粥。他居然还放了红枣,枸杞等。


手扶在桌子边沿,她垂眸发了很久呆,才又捏着纸看下去。


“最后”


彼时,办公室里在听汇报的厉言勋,不觉出了神。


早上出门前,他把纸轻声压好,犹豫许久还是走回床边,俯身在她额头上轻印下一吻。转身走出去,带上房门。


“这是我的号码,你随时可以联系我。当然,如果你不想,踏出这个门,我不会再纠缠你。”这是他写的最后一行字。


“厉总?”王恒小心翼翼清咳出声。


厉言勋默然敛回目光:“继续。”


“根据您的要求,我们仔细筛选过后,就剩下这两家。论实力还是技术,两家都不相上下。”王恒把两份资料递到他面前。


“放下吧。”厉言勋瞥了眼封面上的“金锐”二字,身子向后一靠,抬手揉了揉眉心。


关门声过后,屋内堕入安静。他耳边,却总能隐约听到她的哭声。


“疼。”


“哪疼?是不是刚才撞到的”他神情紧张,正要看她背后,就看得她微微摇了摇头。


“哪都疼。”


他狠狠怔住,被她枕在脖子间的手臂,轻轻勾回,默然把哭得有些抽搐的她拥紧入怀。蹙紧的眉,如何都再舒展不开。


“现在认错,还来得及吗?”


“林舒?”肖晋伸手在她面前摆了摆。


她才猛地惊回神,勾勾嘴角:“抱歉,昨天没休息好。你刚才说到哪了?”


莫名的,她刚才突然想起昨晚厉言勋抱着她,问她的话,才不觉出了神。


肖晋抿了口咖啡:“我有话直说,肖氏对金锐的ser很感兴趣。在新能源的研究方面,肖氏要比展弋入行早得多。我在想,或许你们会更愿意考虑和肖氏合作。”


“说的有道理。”林舒点点头,勾起嘴角,“不过你好像找错人了。我只负责技术研究,金锐要和谁合作,可不是我能决定的。”


肖晋笑着摇摇头:“肖氏的新项目还未对外公布,我是希望,能由你从技术方面着手引荐。”


说的好像,很多企业都在争ser,晚到一步就会抢不到。但实际上,无论是展弋还是肖氏,他们都有太多选择,根本没必要如此。说这么多,他不过是想,她能凭此在公司立一功罢了。可她只想单纯搞好技术,并不喜欢这样。


林舒抿着chún沉思片刻:“我觉得”


电话正在这时响了,她从背包里拿出手机,不小心带出了老妇给她的红纸条。她怔了下,忙拾起紧握在手心。


“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林舒笑笑,握着手机跑到洗手间,才接起。


“啊?真的!那太好了!”她握着纸条的手拄在洗手池边,嘴角不觉扬起,“我不管,为了这项目大家集体加班那么久,慧姐可要请吃饭!”


“那必须的,大餐!”


挂断电话,林舒暗自松了口气。


展弋选择和他们合作,她也有理由,拒绝肖晋了。


正要走出洗手间,她突然想起什么,躲到角落,打开手心的红纸。


一个“故”字,映入眼帘,也在心头重重捶了一拳。


半晌,她收好纸条,走回座位。


“不好意思,我刚才接到消息,展弋已经决定和金锐合作,所以”林舒双手合十,比到嘴边,勾起嘴角,“我只能谢谢你的好意了。”


“没关系,以后还有机会。”肖晋笑笑,端起咖啡杯凑到嘴边,目光却散落在nǎi泡间,握着咖啡杯的手不觉握紧,“我听说,厉言勋回来了?”


不仅仅是回来了。昨晚有人亲眼看到他把她按在酒吧门口亲,还带她回了家。


林舒目光一顿,点点头。


肖晋喝了口咖啡,试探性问着:“你,们”


“我最近在考虑换个发型,你有什么店可以推荐吗?”林舒直接打断他的话,叼着咖啡勺蹙眉若有所思状,“事先说好,太贵的我可负担不起。”


肖晋禁不住轻笑出声,摇摇头:“那你也是问错人了。”


正午的阳光,落在车窗间反射出刺眼的光点,那车窗悄然降下一半。


“这么多年朋友,连个一起吃饭的机会都不给我?”


“我实在头疼得厉害。”林舒食指点点头,蹙起眉,“改天吧。”


边昊予去当|兵|前,千叮咛万嘱咐,要她离肖晋远一点的模样,她至今还记忆犹新。虽然她不明白,为什么他对肖晋抱有这么大敌意。但毕竟,他是她哥,肯定不会害她。


回到自己的小公寓,她一放松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半晌,她从背包里拿出手机,看着熟悉的名字,附着陌生的号码,不觉出了神。


而此时,长街那一端。坐在办公桌前的人,目光久久落在桌边漆黑的手机屏幕间。


不知过了多久,厉言勋默然敛起目光,重重叹口气。


她会联系他吗?会吗


正想着,手机突然传来振动。


二更:


厉言勋顾不及看仔细,慌忙拿过电话凑到耳边,下意识说出口:“林”


“是黎。”黎子越无奈地摇摇头,不觉蹙起眉,“我说,你还不打算告诉她?当年你说怕耽误她,我能理解。那现在她研究生都毕业了,也没什么可耽误了吧?你既然还爱她,还放不开,就去追回来啊!以前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特哥,哪去了?”


“死了。”


死在无数次跌倒后的血泊里。商场的尔虞我诈,勾心斗角,早已教会他习惯,先想清楚所有可能的后果,权衡利弊,再付诸实行。


厉言勋默然敛起目光,语气冰冷:“有事?”


“行行行,你牛bī,你就挺着。我看你他妈还能挺多久。”黎子越不耐地坐上桌边,“下周五晚上,哥们儿单身趴,爱来不来!”


凌晨,厉言勋拖着满身疲惫回到家。看着空荡荡的房,他本该享受这份清净,眼前却不时浮现昨晚他抱林舒回来,她醉酒后不经意勾起的嘴角,甚至是她呕吐不止,他手忙脚乱帮她清理的画面。


他转头看得他留下的外套还在沙发上,随意扯开领带,走到卧室,被褥床单,她都已铺平,就连他给她备着解酒的饮料都还一动不动地压着他写的纸。


只有看到阳台上挂着的衬衫和冷藏室里一口未动的粥,还能提醒着他,她的确来过。


厉言勋默然拿出啤酒,又走回卧室。他慢条斯理解开袖口,把衣袖随意推到臂弯,打开电视。靠坐在床边,一一打开啤酒,一口接着一口的冰凉顺着喉咙滑下,尽是苦涩。他看着电视里的嬉笑,浑浑噩噩间,笑笑,转而又沉默。


某一刻,他拾起脚边一个个酒听,发现都空了。才扶着床边勉强站起身,踉跄地往门口走,手掌不经意间怼开衣柜的拉门。他盯着柜子里一人多高的粉色毛绒玩具熊,良久未有动作。


耳边是疆城玩偶店店员说的话。


“这一对叫想念熊。黄色的小熊是小米,粉色的叫小悠,他们可以替你传递想念。”


那一年,他第一次带项目,被所谓的合作商骗得血本无归。厉言伟让他以每月工资补公司的损失,直到还清为止,只给他留最基本的生活费。他被同部门的人背地里嘲笑,在整个公司抬不起头。什么骄傲,什么面子,统统被现实磨得jīng光。


他带着他所有的钱,去疆城找她。因为他一直记着,他答应过她,会给她过成年礼。能再见到她,他很开心,虽然不能说话,更不能告诉她,他是谁。


次日凌晨,他带着小悠火车硬座十几个小时,折回玉城。那天,是他生日。他只能抱着小悠,吃泡面。回到公司,还被厉言伟骂得狗血淋头。


从回忆里抽回,厉言勋在柜子边坐下,笑着挑了挑小悠的下巴,一头跌进它怀里。


“熊先生,你好暖啊。”


半梦半醒间,林舒当时的话就在耳畔。窝在玩具熊怀里的人,嘴角微不可见地勾了下,声音沙哑。


“你也是。”


周六一大早,颐园小区就炸开了锅。


迎亲队在楼下扯着脖子一遍遍喊。


“车茹,我们来接你了!”


楼上卧室内,白青和林舒所有的注意力,却都在封门和藏鞋上。


林舒边把鞋塞进背包里,边催着白青:“你好了没啊?他们上来了!”


“马上,马上!”白青扯胶布扯得满头是汗,“大车,你家门也太他妈大了!”


“老白,你这在哪学的?”车茹探过身子,上下打量一番已经被胶带重重包裹的门,不禁蹙起眉,“能行吗?”


“呵!瞧不起我是吧?”白青放好胶带,掸掸手上的灰,一脸神气,“他们能破开,算他们牛bī!”


结果


半小时后,白青呆傻地看着厉言勋用刻刀轻松划开她的杰作。


“卧槽,你他妈还是人吗?来当伴郎还他妈自带刻刀!”


看着白青一脸的不甘心,林舒也是哭笑不得。


她大概是忘了,凡事只有她想不到,从没有厉言勋做不到。


第一道关卡黎子越算是轻松过了,但白青可没那么容易放手。


她握着跳绳指向厉言勋,瞥了眼地上的指压板:“你背个人,光脚跳十个。就算过第一关了。”


厉言勋有些无奈,却也接过跳绳,脱了鞋,踩上指压板。


“诶!厉先生没听明白规则吗?”白青指着他的脚,食指摆了摆,“是光脚,穿袜子也不算。”


见厉言勋有些为难,黎子越忙打圆场:“诶亚,别那么严苛”


白青转头朝黎子越眨了下眼睛。


黎子越转个身就不是他了,指着厉言勋:“脱!为了哥们儿的幸福,拼了!”


厉言勋犹豫再三,还是敌不过围观人起哄,脱下袜子。


“背谁这事,就不为难你了,选个最瘦的给你。”白青指着林舒,“就你了!”


林舒怔怔指着自己,干咳两声,咬着后槽牙:“你确定不再好好想想?”


“快点,一会都误了吉时了!”白青直接把林舒推到厉言勋身边。


结婚本就不缺看热闹的,今天,还尤其不缺一中毕业的非常清楚两人情史的校友。


厉言勋目光无意间瞥到人群中站着的邓成伦,正看到后者握拳比了个加油的手势,厉言勋眉心微不可见地蹙了下,转而看向白青,白青虽然还是一脸不耐,却也用目光指了指地面。


他好像明白了些什么。


他提了下西裤,在林舒面前半蹲住,周围的起哄声不亚于当年他在cào场上脱|衣服|露|肌肉。


林舒瞪了眼白青,却也只得跳上厉言勋后背。她抱紧他肩膀,他便起身手腕勾住她|双|腿|回|弯,往上抬了抬。她的长发从肩头滑落,垂在眼前,她却还是隐约看得他右脚上一大片触目惊心的烫伤伤疤,也不觉倒吸口冷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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